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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傻瓜……傻瓜……”
童小允的唇瓣剧烈颤抖着，一颗心，仿佛被一把匕首凛冽划过。
眼泪簌簌，她缓缓抬起小手，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身，贪婪自私地想要暂时找一个安慰。
悲恸的哭声似是一根根尖利的针，悉数扎在段望舒的心间，痛得难以呼吸。
他紧紧搂着她，真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，这样，他就可以时时刻刻保护她，不让她受一点委屈。
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，大步进了卫生间，将她放到浴缸里，随即放上热水。
“为什么要去淋雨？童小允，你是傻瓜吗？我不是告诉过你，我一定会把他给你找回来，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？”
他怒声向她吼了出来，却依旧不忘起身去拿毛巾，温柔地为她擦拭头发。
温热的水渐渐将童小允包围，却没办法让她寒冷的心回暖。
她闭着眼睛仰天痛哭，哭得那样无助，那样悲伤，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。
段望舒不再言语，黯淡无光的妖孽脸上，早已没有了往日邪魅的神彩。
良久，他才放下毛巾，将她揽进了怀中，轻轻地拍着她，声音沙哑至极，“小允，你相信我，就算是挖地三尺，我也会将乔莫深抓回来带到你的面前，你不要……不要再这样难过了好不好？”
她的眼泪，似是有毒的，已经在他的心间蚀出了一个大大的洞。
他甚至可以体会到童小允的痛楚，正因为如此，他才舍不得，舍不得她这么痛。
童小允的哭声一点一点弱了下来，抽噎的时候，肩膀一颤一颤的，说不出一句流利的话，“谢谢你……我……你为我做了那么多，我真的……不知道该怎么报答……”
“笨蛋！”段望舒忽的厉声打断了她的话，“我知道，你的心里只有乔莫深一个人，我不需要你的报答，小允，我只要你幸福，如果你真的觉得欠我的，就快乐一点，好不好？”
童小允的泪水终于渐渐停下，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这个妖孽一般的男人，心中动容无比。
她真的欠这个男人太多太多，这一辈子都偿还不起。
“以后不要这样了……我的心，也会疼。”
低声说完，段望舒连忙移开了自己伤痛的视线，起身拿过了吹风筒，将她的头发一点点吹干。
他又去拿了一件衣服给她，“换上吧，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童小允接过睡衣，淡淡地应了一声，目送了段望舒离开，才缓缓起身，擦干了身子，换上睡衣出去。
“你的衣服也湿了，我去给你拿衣服，你也洗一洗吧。”她心怀愧疚地看着他，见段望舒进了浴室，才离开卧室。
段望舒如今已经不住在城堡里了，可是他在这里的卧室还没有变。
童小允进去给他拿了件休闲的家居服，放到了浴室外面，便回到卧室等着他。
十分钟之后，段望舒换了衣服，出来了。
童小允立刻离开沙发站起身，几步来到了段望舒的面前，仰着一张苍白悲伤的小脸看着他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来给你庆祝一下。”
原本很开心的日子，结果刚才进来，就看到她在阳台上流泪。
那一刻，他真的知道了，什么叫蚀骨的痛。
他这一生，都没有因为一个女人的眼泪，痛到肝肠寸断。
她的眼泪，却生生将他的心泡软。
原来，他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。
“我……”
童小允低着小脑袋，心头忽的涌起千百种滋味。
悲伤，内疚，歉意……纷纷化成波涛汹涌，狠狠拍打她的心壁。
好疼。
长吁了一口气，她才缓缓抬起小脑袋，迎上他暗沉的视线，默了默说道，“我没事了，你也早点休息吧。”
“我今晚留下来陪你。”段望舒说着，忽的上前一步，再次将她打横抱起，几步来到床边，将她放到了柔软的床上。
童小允小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，虽然之前有一次也跟他同床共枕过，但是，除了乔莫深之外的男人在她的床上，她真的感到很别扭。
可是，她又不好意思说让他下去。
人家是为了她好，要是那样说的话，怪伤人的。
正想着，腰间忽的横过了一条结实的胳膊，周身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包围着。
童小允小小的身子一僵，泛白的小嘴张了张，声音都变得磕磕绊绊的，“望舒……”
这样亲昵的举动，在她如此清醒的状态下，她真的无法接受。
小身子微微蛹动了一下，腰间的胳膊却忽的收紧了一分。
头上，段望舒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幽幽响起，“别动……你可以把我当成他。”
童小允闻言，心口一窒，呼吸都没有了，星眸之中再次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，渐渐在眼底汇聚成了晶莹的泪花。
“谢谢你，段望舒，谢谢你对我这么好。”
心底，默念出这句话，童小允缓缓闭上双眼，本应该无眠的夜晚，却渐渐沉睡过去。
……
一年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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